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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姝当下一顿,寐娘是谁?
早先听闻他王府不少女人,新婚之夜屋子就起火,很难不说是人为,莫不是个得宠的小妾罢?
外头婢子又问:“殿下要瞧瞧去吗?”
此话出来她彻底顿悟了,这是勾人去的。
心下也暗叹这小妾胆量倒不小,头一日便敢出来叫板的,要么是骄蠢,要么就是太得宠,但怎么说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喻姝敛下心思,却见魏召南看来一眼,好像在试探她的意思。
只好捏着柔顺的范儿婉笑罢,“这事要紧,若是再伤着什么也不好,殿下不妨去看一看。”
但见他起身去开门,沉着脸好一番审问:“那还不快灭火?都干什么吃的?”
婢子跪地小小声道,“火,灭、灭了……”
“有人伤着没?”
“没有...只是烧了小半边屋子...”
他点头,“灭了就行了,寐娘那屋子若不能住,让管事的重新收拾一处出来,先安置下,余下的事我明日再细问。”
这么吩咐,那婢子也着实无话可说了,只得悻悻退下。
门关上,屋里头又是洞房明烛。
魏召南踱步拾了条圆凳坐下,见她仍站在床头,面上疑有愣怔之色。
以为她还在担忧他会不会离去的余韵上,只笑说:“寐娘想着什么我也明白,她有点不懂事了,夫人也别怕我走,这毕竟是咱们的洞房之夜,可对?”
喻姝就没想过他会走,也不怕他走。
任是个再放纵私欲的人,也不至于新婚抛妻,与爱妾欢度,传出去名儿难堪。她只觉得这个叫寐娘的妾室胆也忒大,根本不怕主母记恨,莫非真有几分恩宠在身?
她点点头,又见那人坐凳上向她招手,只得走到他身侧。
他拉她坐到腿上,环臂圈着她的腰。喻姝唇边得体的淡笑凝了下,或许她从没跟人这样亲近过,还是个陌生的男人。她很是不自在地坐着,身子略微僵硬。
她的腰肢纤细,因着今日出嫁好生妆扮了一番,身上有淡淡的脂粉味。
魏召南素来不怎么喜欢脂粉味,眉头也只皱了下,脸上不显,依旧带着笑。盯怀里的人问说,“听人讲你以前在扬州外祖家过活十年,怎么喻家不把你接到京中?”
他的半边脸浸在暖黄的烛火光里,狐狸眼上挑着,静静看她。
虽是皇帝指婚,但她肯嫁他也有别的缘由,喻姝并不准备全盘托出。
她指尖扯弄着裙摆上的绣花样子,略想了想说,“妾打小身子骨不好,扬州四时晴光好,又暖和,最适宜休养,家中便将我送去...”
桌台的玉壶里还有剩下的合卺酒。
他大约觉得口燥,往觥里倒了些,饮半盏闲淡地说:“哦,这样,原来还是个病美人。”
说到底魏召南不爱多事,那点子过往他根本没想去问。只是一个月前他让手底下人查吕家时顺便查到了喻潘一点东西,是真是假暂且不知,只有一个疑影在。
喻姝头一回见人说话这样消遣,心道难怪汴京里这样传他。脸颊噌的一下微微涨红,在他腿上愈发觉得如坐针毡。
她不想这样待着了。
屋里的光线很是明亮,那蟠龙火烛光正如他目光一样打在脸上,照得人不自在。她借着灭灯的由头挣起,剪了两盏,忽然听到衣物窸窣的动静。
喻姝持剪的手一顿,没敢往后看。
也罢也罢,既早已知道他是个浮浪的人,嫁过来也只能这样走下去。
从里间到外间,把灯全灭完后才没了动静。她握着一小盏烛灯回来,见木椸上搭着他盘绦纹的喜服,床底摆着一双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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