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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九十章 疑声旧影行（第2页）

苏挽云不语，手中缚灵绫猛然展开，化作千丝万缕，织成一面光盾护于身前。她知道，这一战无法避免。若让这邪物脱困，整个修行界将重演三千年前的浩劫??天人陨落，大地崩裂，众生沦为祭品。

“你说他是灾厄？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轻得像风，“可你不懂……真正让他成为‘林昭’的，从来不是血脉，也不是图谱，而是他选择去做一个好人。”

她抬手，将缚灵绫缠上右臂，指尖划破肌肤，以血为引，结出古老封印手印。

“青霄门传下的‘守心诀’，今日，由我续写结局。”

刹那间，天地变色。

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虚化，灵魂之力疯狂燃烧。这是青霄一门最禁忌的秘法??**燃魂镇邪**，以自身精魄为薪柴，点燃封印之火，代价是魂飞魄散，永世不得轮回。

但她笑了。

因为在火焰升腾之际，她仿佛看见童年的桃林再度绽放，两个孩子奔跑在花雨中，笑声清脆。

“等我成了强者，就带你去看天下最美的风景。”

那时的承诺，如今终于可以兑现了。

***

门内，是另一片世界。

林昭踏足其中，便知此地非实非虚，乃是图谱核心与天人意志交汇的“源境”。脚下是流动的星河，头顶是倒悬的山川，远处一座孤峰耸立，峰顶坐着一人??白发苍苍，手持竹杖，正是莫归尘。

“师尊。”林昭跪地叩首，额头触地。

“起来吧。”莫归尘轻叹，“你比我想象中走得更远。”

“弟子辜负您太多。”林昭声音哽咽，“那一剑……我真的……”

“不必说了。”莫归尘抬手打断，“那一剑，是我求你砍下的。若非如此，我的神魂早被九幽殿炼化，哪还能在此等你？”

林昭抬头：“所以您说的‘灯’，是指您的残念藏于图谱之中，引导我走向真相？”

“不错。”莫归尘目光深远，“但你还未明白一件事??为何偏偏是你？为何三千年来，唯独你能通过心魔劫而不堕？”

林昭沉默。

“因为你心中有‘锚’。”莫归尘道，“别人追求力量、长生、复仇，而你……只想记住那些逝去的人。这种执念，比任何神通都要坚固。正因如此，图谱选择了你，而非被你掌控。”

林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皮肤之下，金色经络如河流奔涌，每一道纹路都是一个名字，一段记忆??母亲临终的嘱托，柳霜倒下的瞬间，苏挽云第一次对他笑的模样……

这些，才是真正的图谱之力。

“可门外的‘它’……”林昭问，“真的是初代叛徒？”
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莫归尘缓缓起身，“三千年前，第一位持图者发现天人之路的本质并非登仙，而是吞噬万灵意识，成就单一至高存在。他不愿接受，于是分裂图谱，试图寻找另一种可能。可在这个过程中，他的执念太深，恐惧太重，最终自我异化，变成了‘它’??一个只知否定一切、憎恨一切的存在。”

“所以他不是敌人，而是失败的自己？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莫归尘点头，“你现在面对的，是你未来的可能性之一。若你迷失于仇恨，沉溺于无力感，终有一日，也会变成‘它’。”

林昭闭目。

他想起了苏挽云的眼泪，想起了柳霜的牺牲，想起了无数人为他铺就的道路。如果这条路的终点是毁灭，那他宁愿从未踏上。

可正因这些人存在过，所以他必须走下去。

“那我该如何战胜它？”

“不是战胜。”莫归尘摇头，“是接纳。你要走进它的核心，看清它的痛苦，然后告诉它??即使世界充满谎言，我也愿意相信一次真心；即使结局注定失败，我也要试一次拯救。”

说罢，他抬起竹杖，指向林昭胸口：“现在，接过最后一道意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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